一米八八八八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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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啥看心情。家中双黄不倒外面墙头飘飘(…)偏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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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史同/重介】奉君


*历史同人

*重耳×介子推


割肉奉君尽丹心,但愿主公常清明。
柳下作鬼终不见,强似伴君作谏臣。
倘若主公心有我,忆我之时常自省。
臣在九泉心无愧,勤政清明复清明。


1.
介子推架起口大锅,动作生涩地把肉和野菜丢进去。
深茫荒山,目及无依。林下远远傍有几户人家,烟囱顶上袅茫茫生着青烟,依稀能从中辨出柴火味道来。介子推阖起眼皮,想象到锅炉底烧得通透铜红的木条,画面清晰得几乎能让他感觉到火炉边滚烫的热浪。
然而面前只有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食材。锅中一小块肉默然躺在锈迹斑斑的底部,被野菜青绿的叶子埋尽,倒像不小心掉进去的配菜。
那些林下住着的农夫们——用土块当成饭块来戏弄人的农夫,乡野莽夫,不能怪罪太多。介子推并不介意自己无法饱食的状况,毕竟深山仍有野菜,甚至盛产野菜。但重耳自小习惯锦衣玉食,空对野菜无法下咽,确实让人担心。
肉熟了。在介子推思绪飘游的当儿。
出乎意料地快。介子推没有尝试过亲自下厨这种事情,他擅自猜想这根本不算什么下厨,只是把火生好,东西放好,然后等它自己变熟。
介子推用很大的力气伸出手来够到身边人的肩膀,把他摇醒。重耳并没有真的在睡觉,只是闭目养神,于是很快便睁开眼睛。
面前有一碗肉汤。
这简直是稀奇事,就算只是沾着锅底的半点肉味,对此刻的自己来说也算很奢侈了。重耳喜出望外,但依然娇矜地慢腾腾小口啜饮。
饥饿甚至让他忘记问肉的来源,也或许是理所当然觉得介子推空手猎到了某只可怜的野兔。
一碗喝毕。重耳扶着介子推的肩,字字掷地。
“来时若得了天下,定重报予你。”
介子推有点恍惚了。疼痛和饥肠辘辘让他一时忘记思考,听不太清重耳说的话。这百般苦难折磨,为的确实是一句“重报予你”吗?
他正盘腿而坐,盯住重耳的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至于神识涣散。介子推把右手放在大腿上,指尖抵着粗糙布料下的皮肤。
那里缺了一块肉。

2.
介子推没有傻,就算傻了也没有瞎,就算瞎了也没有聋。
风声多管闲事,总将凉意与碎语一同捎入耳蜗,见缝插针,挥之不散。介子推甚至不太清楚背后议论的人是真愚蠢还是故意要让自己听见。
此夕别夕,重耳再不能是公子重耳,人人得尊称晋文公。而自己往日于黄河舟上一拒赏赐,竟然落成笑柄。
怎么普天下没有知己。
介子推一折归隐书呈至晋文公面前,从此洗去浮尘客衣,隐居绵山。他不屑将自己一片丹愚作为筹码替成财权,正如那日割股啖君,听见“重报予你”四字也分毫不曾欣喜。
晋文公不解。
介子推怀念识荆之年披沥而谈,把酒对月,无所不言,也怀念四处奔走时沐风宿雨,三餐不齐,同患万难。只是当这一切建立于君臣关系之上,便似乎少了很多东西。
晋文公半丝未解。登基后大赏流落时身旁跟随的忠仆诚友,独独略过介子推。
这举动该是几分赌气,几分嘲讽?
介子推很有性格,介子推懒得懂。

3.
“有龙于飞,周遍天下。五蛇从之,为之丞辅。龙反其乡,得其处所。四蛇从之,得其露雨。一蛇羞之,死于中野。”
晋文公指尖抵着胸口,那里半片残书,是介子推写的诗。
字在诗中颤,诗在信中颤,信在怀中颤。
火光烧天,与暮光云霞混于一同,将山林覆灭。
晋文公见诗有愧,火烧绵山三方,试图让介子推从另一方现身,好弥补忘恩之举。
“寻到先生后该怎么说?”有随从问。
晋文公望向远处滔天红光,将嘴角抿成平直的线,不予一答。
介子推在山林之中,盯着屋外火舌,觉得那热浪像极了多年以前想象中炉火的热浪。他阖上眼睛,听见很多人喊他的名字,不喊“介子推”,喊“介子推先生”。
从前倒未曾见过如此敬意。介子推依然不是非常介意自己从前不被尊敬的情况,只是担心晋文公声名因此而损。他想着总要给天下一个交代,于是以血书信,像初学写字的小儿,每一笔都谨慎而徐缓。
介子推写:“重耳亲启。”

4.
晋文公终究寻到介子推,寻到他的尸首。
介子推不肯出山,留下遗信于柳树树洞之中,生生用脊梁堵住洞口,让这信得以在赤舌之中留存。

重耳呀。
从前我割下大腿上的肉给你吃,不求什么回报,只希望你执政清明,不要愧对百姓。
如今我在柳树下化魂,我们终究无法相见了,但你就当我依然伴随你左右,让我做个谏臣吧。
你心中有我的话,想起我时也务必自省,那我在九泉之下,就没有什么愧疚遗憾了。

5.
晋文公案上多了一对焦柳做的木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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